"说完分手后,汤砚是率先把我拉黑的那个。
他的女兄弟蒋欢打来电话时,我正对着相册里的合照发呆。
手指机械地滑动删除,动作快得没经过大脑,等反应过来时,屏幕已经跳出了接通提示。
视频画面里,一群人围坐在KTV包间的餐桌旁,杯盘狼藉,笑语喧腾。
有人举着酒瓶凑到汤砚面前,语气带着戏谑:“童大小姐那脾气,你确定把她拉黑了,她还会主动求你加回来?”
“就不怕这次人家真死心了……”
听到朋友这么问,汤砚仰头笑了笑,随手拿起桌上的啤酒灌了一口,泡沫沾在唇角也不在意。
“你们不懂,”他放下酒瓶,指尖在瓶身上轻轻敲着,语气里满是笃定,“团团离不开我。”
“她从小就脑子笨,家里早给她安排好了留学,她硬是宁愿被调剂到冷门专业,也要跟我上同一所学校。”
他嗤笑一声,眼神里带着不加掩饰的优越感:“能坚持跟我冷战三天以上,已经是她的极限了,之后还不是会屁颠屁颠地跑来找我。”
穿着亮片露脐装的蒋欢就坐在他身侧,闻言亲昵地搂过他的肩膀,指尖在他胸口画着圈,声音娇嗲地起哄:“哇哦,咱们阿砚还是个把妹王呢。”
周围的男生们跟着调笑起来:
“悠着点儿虐吧,女朋友长那么可爱,又是刚开学,说不定转头就被学长泡走了。”
汤砚勾了勾唇角,语气漫不经心,带着全然的不在意:“那正好。”
“让我清净清净,等她意识到别人没我好,说不定还能学乖点。”
另一个男生撞了撞他的胳膊,笑着调侃:“汤哥硬气,要是我有这么个小蛋糕似的对象,我得天天把她供起来。”
“更别说拉黑了,舍不得。”
汤砚闻言,不知想到了什么,忽然叹了口气,语气里带上几分烦躁:“我就是有点烦。”
“军训六天哭了四回,每次都是为了蒋欢。”
“人家来生理期不舒服,我才给她送了瓶水,她就什么都不听,非要跟我闹,你说人怎么能娇气到这种程度。”
蒋欢在一旁适时地耸了耸肩,脸上摆出善解人意的表情:“没事啊,她要是不喜欢我,我以后就离你远远的,只要你们别再吵架。”
“放心,哥们绝对不让你为难。”
男生们立马帮着她说话:
“童意脾气确实有点大了。”
“会不会是女生之间的嫉妒心?咱欢欢虽然性格像男生了点,但身材和脸都是顶顶的,童意是可爱,但可爱在性感面前不值一提好吧。”
蒋欢还没来得及接话,汤砚却皱起了眉:“别这么说。”
“团团是我女朋友,蒋欢是我最好的兄弟,她们两个对我都很重要。”
“我也没想真跟团团分,就是想磨磨她性子而已。”
“整天哭哭啼啼的,爱哭鬼一个,神仙也得被烦死。”
……
再也听不下去了。
那些话像淬了冰的针,密密麻麻扎进心里。
我默默按下了挂断键,屏幕瞬间暗下去,映出我苍白的脸。
心情像是被巨石砸中,彻底跌落谷底。
恰在这时,门铃响了,是我点的小蛋糕到了。
我拆开包装盒,抱着那盒提拉米苏坐在地板上,一勺一勺往嘴里塞。
奶油的甜腻混着眼泪的咸涩,又苦又甜,像极了我和汤砚这十几年的纠缠。
从穿开裆裤时的两小无猜,到高中课桌里偷偷传递的纸条,再到一起挤在图书馆刷题的夜晚……
十几年的时光,黏着他几乎成了刻进骨子里的习惯。
可明明这次,我是真的想要结束了。
才不是他说的那样,过几天就会巴巴地跑回去找他。
手机又响了,是妈妈打来的。
“团团,你说想退学出国,是认真的吗?”电话那头,妈妈的声音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。
“嗯,是认真的。”我吸了吸鼻子,把蛋糕勺放进盒子里。
妈妈顿了顿,又问:“那汤砚呢?团团不是一直说,只想跟他一起上学吗?异国恋可不是一件小事,你要想清楚。”
不问还好,一问,积压了许久的委屈突然决堤,鼻头瞬间酸得厉害。
我哽咽着,断断续续地解释了我们已经分手的事,最后才低声道:“对不起妈妈。”
“可我现在才发现,我不是可以为了汤砚,去接受一个完全不喜欢的学校和专业。”
“我也想去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了,不只是为了谁。”
妈妈听完后,沉默了几秒,语气里竟意外地带着几分欣慰:“团团长大了。”
“本来还想着,只要你开心就好,现在看来,是汤砚那小子没福气了。”
“国外下个月才开学,offer也还在有效期内,放心,来得及。”她顿了顿,声音变得轻快起来,“妈妈会尽快给你弄好签证的,啾咪宝宝。”
我被她最后那句“啾咪”逗得破涕为笑,对着电话那头回了句:“啾咪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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佚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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