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傅月,签了它,然后滚出这个家。”
冰冷的离婚协议,被我“啪”的一声甩在傅月面前的茶几上。
我的语气,没有一丝温度。
傅月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家居服,身体狠狠一颤。她缓缓抬起头,那张素净的脸上,一双清澈的眼睛里写满了难以置信。
“陆风……为什么?我们不是说好了,要一起努力,把公司做上市……”她的声音沙哑,带着哭腔。
“努力?”我嗤笑一声,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。我走到她面前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眼神里充满了厌恶,“你所谓的努力,就是穿着这身廉价的衣服,给我妈洗脚,给我做饭,像个保姆一样活着吗?你知不知道,我每次带你出去,看着你那副上不了台面的样子,我都觉得恶心!”
我身后的沙发上,坐着我的母亲,她翘着二郎腿,一边修着指甲,一边尖酸地附和:“就是!我们陆家是造了什么孽,娶了你这么个扫把星!三年了,连个蛋都下不出来!除了拖我们家陆风的后腿,你还会干什么?”
傅月死死咬着嘴唇,脸色苍白如纸。
站在我身旁,穿着一身精致职业套裙、妆容完美的秘书白薇薇,走上前,体贴地拿起笔,递到傅月面前,柔声劝道:“傅月姐,你就成全陆总吧。他为了公司,压力真的很大。你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了,何必互相折磨呢?协议上写得很清楚,你净身出户,陆总会念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,给你五万块钱,够你回乡下盖个新房子了。”
“净身出户……”傅月喃喃自语,眼泪终于决堤,一颗一颗地砸在离婚协议上。
这套婚房,是我和她一起凑钱买的,她出的钱比我还多。这三年,她为了支持我创业,辞掉了自己的工作,包揽了所有家务,省吃俭用,把最好的都给了我。
可现在,这一切,都成了我嫌弃她的理由。
“够了!”我看着她哭哭啼啼的样子,一阵烦躁涌上心头,“傅月,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。签,我们好聚好散。不签,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一分钱都拿不到,还会让你那个在乡下种地的爹,彻底丢了饭碗!”
这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她可以受委屈,但她的父亲,是她唯一的软肋。
傅月颤抖着手,接过了那支笔。那支笔,仿佛有千斤重。
她没有再看我一眼,只是麻木地,在那份协议的末尾,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傅月。
两个字,结束了我们三年的婚姻。
“好了,现在,你可以滚了。”我母亲站起来,像赶一只苍蝇一样挥挥手。
白薇薇嘴上说着“傅月姐我送送你”,手上却毫不客气地将傅月那个破旧的行李箱从卧室里拖了出来,扔在门口。
傅月失魂落魄地站起来,没有拿那五万块钱的银行卡,也没有拿行李箱。她只是穿着那身旧衣服,像个游魂一样,一步一步地,走出了这个她付出了全部心血的家。
门,“砰”的一声关上了。
我心里,没有一丝不舍,只有一种解脱的快感。
“陆风,恭喜你啊,终于甩掉了那个包袱!”白薇薇娇笑着,整个人都贴了上来。
我妈也眉开眼笑:“儿子,总算是离了!妈明天就给你安排张阿姨家的千金相亲,那才是门当户对!”
我点燃一支烟,看着窗外的夜景,志得意满。
再见了,傅月。再见了,我那不堪的过去。从今天起,我陆风,将踏上康庄大道!
然而,我做梦也想不到。我的康庄大道,在第二天清晨,就变成了一条死路。
第二天一早,我被一阵震耳欲聋的引擎轰鸣声吵醒。
我烦躁地走到窗边,往下一看,瞬间,我整个人都石化了。
只见我们这个高档小区的楼下,整整齐齐地停了十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!车牌号,全是清一色的“京A”连号!
一群穿着黑色西装、戴着白手套、气场强大到令人窒息的保镖,从车上下来,分成两排,恭敬地站立着。
最前方那辆车的车门打开,一个身穿手工定制西装、气质儒雅又带着无上威严的中年男人,走了下来。
是他!京圈最神秘的傅氏集团的实际掌权人,那个只在顶级财经杂志上出现过一次背影的——傅总,傅仲!
我们小区的邻居全都炸了锅,纷纷猜测是哪位通天的大人物驾临。
我也看得心惊肉跳,傅氏集团,那是我连仰望资格都没有的存在。我这辈子,要是能跟傅氏的一个部门经理说上话,都够我吹一辈子的了。
就在这时,我看到了一个让我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的身影。
是傅月!
她还是昨天那身洗得发白的旧衣服,失魂落魄地从外面走来,显然是无处可去,在外面游荡了一夜。
我心里一阵鄙夷,正准备拉上窗帘,懒得再看这个丧家之犬。
可接下来的一幕,让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,血液都凝固了。
只见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傅仲,竟快步走到傅月面前,然后,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,对着我那个刚被我扫地出门、一无是所有的前妻,恭恭敬敬地,九十度鞠躬。
他的声音,透过清晨的空气,清晰地传到了我的耳朵里。
“大小姐,您受委屈了。老爷让我们,接您回家。”
大小姐?
回家?
我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仿佛被扔进了一颗炸雷。
楼下,傅月看着眼前这个阵仗,也愣住了。她那张苍白的脸上,满是茫然和疏离。
“钟叔?”她轻声开口,带着一丝不确定。
“是老奴。”傅仲直起身,看着傅月的眼神里,充满了心疼和自责,“大小姐,这三年,是老爷对不住您。现在,‘考验’结束了,我们该回家了。”
考验?什么考验?
我感觉我的世界观正在一寸寸地崩塌。
傅月沉默了片刻,随即,她那双原本黯淡的眼睛里,所有的脆弱和悲伤,都如潮水般退去,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、冰冷到极致的平静。
“知道了。”她淡淡地说了三个字,仿佛只是在回应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。
然后,她转过身,看了一眼我们这栋楼,看了一眼我所在的这个窗户。
那一眼,很轻,很淡,却像一把淬了毒的冰刀,狠狠扎进了我的心脏。
那眼神里,没有恨,没有怨,只有纯粹的、彻底的漠视。仿佛在看一个……与她毫不相干的垃圾。
“大小我们走吧。”傅仲为她拉开了后座的车门。
傅月,我那个穿着几十块钱旧衣服的前妻,就那样,在数十个黑衣保镖的簇拥下,坐进了那辆价值千万的劳斯莱斯幻影。
车队,悄无声息地启动,缓缓驶离。
直到车队消失在视野尽头,我才像虚脱了一样,一屁股瘫坐在地上。冷汗,湿透了我的睡衣。
“大小姐……傅氏集团……考验……”
这些词,在我脑子里疯狂地组合、碰撞。一个荒谬到让我浑身发抖的真相,渐渐浮出水面。
傅月,她不是什么乡下来的贫家女。
她……她竟然是那个富可敌国、神秘莫测的京圈傅家的人!
她嫁给我三年,这忍气吞声、勤俭持家的三年,竟然只是她家族对她的一场“考验”?或者说,是对我的一场考验?
而我……我这个彻头彻尾的傻逼,就在考验结束的前一天,亲手把她给赶走了!
“陆风!陆风!出什么事了?”我妈和刚洗漱完的白薇薇,听到动静,跑了过来。
“妈……”我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都说不出来。
就在这时,我的手机疯狂地响了起来。
是我公司的合伙人,老张。
我一接通,老张那惊慌失措的声音就传了过来:“陆风!不好了!出大事了!我们最大的客户,王氏集团,刚刚单方面撕毁了跟我们的合同!还有李总那边,也说要撤资!我们公司……我们公司要完了!”
王氏集团?李总?那都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攀上的关系!
我还没反应过来,另一个电话又打了进来。是我的项目经理。
“陆总!我们正在竞标的城南那个项目,刚刚被甲方直接取消了资格!他们说……说我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!”
一个又一个的坏消息,像雪片一样飞来。
我终于明白了。
这不是意外。这是报复。
是傅家的报复!他们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,只需要一句话,就能让我这个苦心经营了三年的公司,瞬间灰飞烟灭。
“不……不会的……一定是搞错了……”我像个疯子一样,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。
我要去找傅月!我要去跟她解释!我要告诉她我爱她!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!
我开着我那辆引以为傲的宝马,第一次觉得它是那么的寒酸。我疯了一样地在城里打听傅家的住处。
终于,在一个小时后,我打听到了傅氏集团的总部大厦。
我冲到楼下,被门口的保安拦住。
“我要见你们大小姐!我要见傅月!”我声嘶力竭地喊着。
没人理我。
我只能在楼下,像个傻子一样,从早上,等到晚上。
终于,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,缓缓驶入大厦。
我立刻冲了过去,不顾保安的阻拦,死死地趴在了车窗上。
车窗,缓缓降下。
露出的,是傅月那张美得令人窒息,也冷得令人心寒的脸。
她已经换上了一身顶级奢侈品牌的定制长裙,头发也精心打理过,画着精致的妆容。她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家庭主妇,而是一个遥不可及的、真正的女王。
“傅月!老婆!我错了!我真的错了!”我涕泗横流,跪在地上,语无伦次,“你原谅我好不好?我们复婚!我们重新开始!我昨天是猪油蒙了心,我说的都是胡话!”
傅月看着我,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。
她漂亮的红唇,微微开启,吐出了几个字。
那几个字,比世界上最锋利的刀,还要伤人。
她说:“先生,您哪位?”
布洛芬泡茶
不会水的fish
甜酱达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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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个半吊子的我
甜酱达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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