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去的爸妈,上学的弟,破嘴的亲戚,破碎的她,我不支持她谁支持她。1我猛然睁开眼睛,
刺耳的喇叭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,那辆冲向我驾驶座的大卡车,破碎的挡风玻璃,
扭曲的金属——32岁的生命在那一瞬间戛然而止。可眼前却是熟悉的米色天花板,
身下是睡了四年的单人床。我抬起手,皮肤光滑紧致,没有那道为了救宁杰而留下的疤痕。
手机屏幕亮起:2013年6月15日,早上7:30。"我...重生了?"我喃喃自语,
声音颤抖。门外传来"砰"的一声巨响,接着是玻璃碎裂的声音。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——这一天,我22岁,父母去世刚满三个月,
我那对双胞胎弟弟正因为暑假打工的事在客厅大闹。"宁婉!你算什么东西?爸妈才走多久,
你就想当我们的妈了?"宁杰的声音尖锐刺耳。"就是!我们刚高考完,连暑假都不让玩,
你凭什么让我们去打工?"宁超在帮腔。我深吸一口气,推开房门。客厅里,
两个18岁的大男孩正把抱枕往地上摔,茶几上的玻璃杯碎了一地。这一幕如此熟悉,
前世的我在这里选择了忍让,开启了长达十年的"扶弟魔"生涯。
记忆如刀割般痛——我白天上班,晚上兼职,供他们上大学;宁杰打架我赔钱,
宁超挂科我求情;他们毕业要创业,我抵押了唯一的小公寓...而当我车祸住院,
他们却因为"工作忙"没来看过一次,直到医生打电话说我可能要截肢,
他们才匆匆赶来——签了放弃治疗同意书,就为了早点拿到保险金。"说话啊!装什么哑巴?
"宁杰把一个靠垫砸向我。我稳稳接住靠垫,异常平静地看着他们:"你们刚才说,
不要我这个姐姐管?""对!不要你管!你以为我们稀罕你那点臭钱?"宁超梗着脖子,
和前世一模一样的台词。"好。"我点头,转身走进他们的房间,开始把衣服往行李箱里塞。
"你干什么?"宁杰跟进来,一脸错愕。"如你们所愿。"我把洗漱用品扔进袋子,
"你们不想我管,那就出去自力更生。"宁超大笑:"吓唬谁呢?我们走了,谁给你交房租?
你那点工资——"我拉开抽屉,
取出父母留下的存折复印件:"爸妈的赔偿金和存款都在我这里。既然你们这么有骨气,
那就自己想办法。"我把两个行李箱推到门口,"走吧。"两人面面相觑,
显然没料到这个展开。前世的我在这里哭了,求他们别闹,承诺不让他们打工,
还多给了零花钱。"走就走!"宁杰最终拉起箱子,"你别后悔!
到时候求我们回来可没这么容易!""放心。"我微笑着打开门,"我永远不会求你们回来。
"门关上的瞬间,我腿一软,跪坐在玄关。手掌被指甲掐出了血痕,但我却在笑,
笑得眼泪直流。这一次,我选择为自己而活。2我靠在门板上,
直到弟弟们的脚步声彻底消失,才缓缓滑坐在地上。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,
像是要冲破肋骨的牢笼。我做到了——我真的改变了那个曾经软弱妥协的自己。
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,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。我伸手触碰那缕阳光,温暖的,
真实的。这不是梦,我真的重生了。站起身,我决定先收拾被弟弟们弄得一团糟的客厅。
弯腰捡起碎玻璃时,一片尖锐的边缘划破了我的手指。血珠冒出来,疼痛如此清晰。
前世的我,这时候应该正在哭着给弟弟们发短信道歉吧?想到这儿,我竟笑出了声。
把玻璃碎片收拾干净后,我走向父母生前的卧室——自从他们去世后,
我一直没有勇气整理他们的遗物。门把手冰凉,转动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。
房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在三个月前的那一刻,床头柜上还放着妈妈睡前会擦的手霜,
爸爸的眼镜静静地躺在抽屉半开着的床头柜上。我深吸一口气,拿起那个眼镜。
镜片上还有一道细微的划痕,是去年宁超玩篮球时不小心碰到的。
当时爸爸只是笑了笑说"没事",而我却记得他后来悄悄去换了镜片,花了半个月的工资。
"为什么你们总是这样..."我喃喃自语,"永远宠着他们,
永远舍不得让他们承担任何责任..."衣柜里,妈妈的衣服整齐地挂着。
我抚摸着一件藏蓝色的开衫,那是她最常穿的一件。把脸埋进去,
还能闻到一丝淡淡的洗衣液香气,混合着妈妈特有的气息。泪水终于决堤。无论前世今生,
失去父母的痛楚从未减轻。我跪在衣柜前,任凭眼泪浸湿了手中的衣物。前世,为了弟弟们,
我几乎没给自己留出悲痛的时间。父母车祸后的第二天,我就强打精神去处理各种手续,
因为宁杰和宁超只会躲在房间里打游戏,说"听不了这些伤心事"。后来,
为了供他们上大学,我同时做三份工作,累到在公交车上站着都能睡着。而他们呢?
宁杰大一就交女朋友,每月花销是我的两倍工资;宁超跟人攀比,
非要买最新款的手机电脑...最可笑的是,当他们创业失败欠下一屁股债时,
是我抵押了唯一的房子帮他们还债。而当我躺在医院需要手术费时,
他们却毫不犹豫地签了放弃治疗同意书。"这一次,绝对不会了。"我擦干眼泪,
把父母的衣物一件件整理出来。该捐的捐,该留的留。这一次,我要学会放手,
不仅是放过弟弟们,也是放过那个总是委屈求全的自己。
正当我把爸爸的旧手表放进"保留"的盒子里时,门铃响了。透过猫眼,
我看到是楼下的林姨。她是妈妈生前的好友,在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不少忙。"婉婉啊,
"林姨一进门就拉住我的手,"我刚才看见小杰和小超拖着箱子走了,怎么回事啊?
"我给她倒了杯茶,简单解释了事情经过。出乎意料的是,
林姨并没有像前世那样劝我"弟弟还小不懂事"。"早该这样了!"林姨拍了下大腿,
"那两个小子被惯坏了,你爸妈要是..."她突然住了口,眼神闪烁。"林姨?
"我敏锐地察觉到她的异常,"你想说什么?"她犹豫了一下,压低声音:"婉婉,
有些话我本不该说...但你爸妈那场车祸,我总觉得不太对劲。
"我浑身一僵:"什么意思?""出事前一天,你妈跟我说,
发现你爸的保险单被人动过手脚,保额突然增加了好几倍,
受益人也不是她...他们约了第二天去见律师,结果..."林姨叹了口气,
"可能是我多心了,但..."我如遭雷击。前世我完全不知道这件事!父母的车祸,
我一直以为是意外。"林姨,你还记得更多细节吗?保险单的事,爸妈还跟谁提起过?
""这个..."林姨皱眉思索,"你叔叔好像知道,出事前一天晚上,你爸跟他通过电话,
吵得很厉害..."宁国梁?爸爸的亲弟弟?我的心沉了下去。记忆中,
叔叔确实在父母葬礼后表现得异常关心我们的"财务状况",
尤其是那笔赔偿金和保险金...送走林姨后,我立刻翻出父母的文件盒。
如果真有什么异常保险单,或许..."叮咚"——门铃再次响起。这次是物业,
说有我的快递。我疑惑地签收,发现是一个匿名包裹,
里面只有一把钥匙和一张纸条:"青河路127号,218储物柜。你父母留下的东西。
"手指微微发抖,我把钥匙攥在手心。这是前世从未出现过的情况。难道因为我改变了选择,
某些隐藏的线索也开始浮出水面?与此同时,城市的另一端,
宁杰和宁超正坐在叔叔宁国梁的客厅里,狼吞虎咽地吃着外卖。"慢点吃,没人跟你们抢。
"宁国梁笑眯眯地看着两个侄子,眼底却闪过一丝算计,"怎么,姐姐不管你们饭了?
""别提那个贱人!"宁超愤愤地把筷子一摔,"她居然真把我们赶出来了!""哦?
"宁国梁挑眉,"她不是最疼你们吗?"宁杰冷笑:"装模作样罢了。
肯定是想把爸妈的钱都独吞!叔叔,你是爸爸的亲弟弟,那些遗产本来也该有你一份的!
"宁国梁叹了口气,故作忧伤:"我是不在乎这些...但你姐姐这样做确实不对。
你们还是学生,她怎么能...""就是!大学学费还得靠她呢!"宁超插嘴。
宁国梁眼中精光一闪:"学费?她不肯出?""那倒没说..."宁杰犹豫道,
"但她现在这么绝情,谁知道到时候...""孩子们,"宁国梁向前倾身,声音压低,
"你们知道吗,按法律规定,父母的遗产子女都有份。你姐姐一个人把持着,
这是违法的..."两个男孩对视一眼,眼中燃起贪婪的光芒。"叔叔,
你的意思是..."宁国梁笑着靠回沙发:"我只是觉得,你们应该争取自己的合法权益。
毕竟...那可是很大一笔钱呢。"宁超立刻兴奋起来:"对!我们可以起诉她!
让她把该我们的钱吐出来!""别急,"宁国梁摆摆手,"先看看她态度。
要是她肯乖乖拿钱出来供你们上学...那也就算了。
如果不肯..."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,"叔叔认识几个很厉害的律师。
"宁杰咧嘴笑了:"谢谢叔叔!我们就知道,还是你对我们好!
"宁国梁慈爱地拍拍他们的肩膀,目光却越过他们,看向墙上挂着的全家福——照片里,
他的哥哥搂着妻子和三个孩子,笑容满面。"是啊..."他轻声说,
"我当然是...对你们最好的。"3清晨的阳光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,我伸了个懒腰,
独自一人的公寓安静得能听见窗外树叶的沙沙声。没有弟弟们大早上摔门的声音,
没有他们为抢浴室而爆发的争吵,没有"姐,我裤子呢?"的嚷嚷。只有宁静,甜美的宁静。
我赤脚走到厨房,给自己煮了杯咖啡。咖啡机是妈妈的,她生前最爱在周末早晨煮一壶蓝山,
配着她烤的司康饼。前世,这台咖啡机很快就被宁超"借"去宿舍,最后不知去向。
咖啡香气弥漫开来,我深吸一口气,拿出手机查看邮件。昨天投递的辞职信已经显示已读,
海月皎皎
云苓
林间清风至
不是孬种
尘此木白
西瓜冰嘎嘎脆
菠萝豆包
菠萝豆包
开心小胖猫
青羽未央